2014年1月30日 星期四

一則笑話

專科醫師當中,原來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

一個病人在升降機裡,眼看升降機門正關上,跑來一位穿白袍的醫師,醫師把手伸進來,勉強把門打開。病人驚訝地問:「醫師,你的手,沒事吧?」醫師笑笑的說:「沒事,我是內科醫師,用不着我的手。」

病人到了第二層,眼看升降機門正關上,跑來一位穿白袍的醫師,醫師把腳伸進來,勉強把門打開。病人驚訝地問:「醫師,你的腳,沒事吧?」醫師笑笑的說:「沒事,我是外科醫師,用不着我的腳。」

病人到了第三層,眼看升降機門正關上,跑來一位穿白袍的醫師,醫師把腦袋伸進來,勉強把門打開。病人驚訝地問:「醫師,你的頭,沒事吧?」醫師笑笑的說:「沒事,我骨科醫師,用不着我的腦袋。」

(親愛的骨科醫師:若有不妥的地方,請找你們的同僚對正吧。我只是把聽過的寫下來。)

2014年1月21日 星期二

在街上的舞台

我在過去一年多,開始有點時間去拿着相機去攝影。我拍攝的東西其實很狹窄,我只喜歡用鏡頭攝錄那些街上的生活片段。老街,舊區,皆是我的至愛。舊房子,窄巷,充滿了它獨有又濃厚的民間色彩,生活的味道及複雜,欲言又止的感覺。 喜歡這人性化,不顯眼的街角畫面,也許,跟我小時候拖着母親的手"落街買菜"和從小聽長輩細說過去生活點滴有關。縱使過去的生活並不容易,那些故事,那些回憶,總是帶點浪漫,帶點淒美,帶點難以忘懷的感覺。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我拍的這類題材原來是有名堂的,叫紀實攝影。我無意中發現紀實攝影大師何藩先生的作品和訪問,很受啟迪。引用他所說的" street, the living theatre"。對,生活就是舞台。而活在生活裡的百姓,就是模特,就是主角。

我這段日子,累積下不少照相,確還沒有機會把它們妥善處理。有時候,情緒到位時,我會在Facebook 這放一張,wechat 那放一張,甚至在這個以文字爲題的空間也放幾張。可是,這樣完全沒有系統的處理,我的照相,就像完全無方向的小船四處飄盪,無處泊岸。

我在攝影路上是新手,非常需要攝影愛好者的指導及批評去改進;我決定在Facebook 開了一個專頁,名爲「胡安攝影舞台」,把所有的照相放在這個平台紀錄下來。 網頁爲:

https://facebook.com/annewoohk

若你也喜歡紀實攝影,我希望能與你一起交流,一起切磋。網上見吧!

2014年1月17日 星期五

后記

有關雲南的事,點點滴滴仍在心頭。有些細節,一直沒有機會完整的跟大家分享,現在讓我做一個總結吧。

非常感恩,約十二月初的時候,所有病人也可以離開醫院,回到他們的家鄉。這一次,沒有病人在手術中或之后出現併發症,所有手術皆順利完成。有部份病人只需要一次性的手術治療。換句話說,很高興地,他們往後不再需要手術隊的服務。

另外好一些病人,因為燒傷多處,之前已來過接受手術;有些,以後還要再來繼續做更多的手術。朋友問,爲什麼不可一次過把病人多個受傷部分一併做完?其實,很多病人的矯型手術是需要植皮,植皮的地方通常是在肚子,或大腿拿一塊相當大的皮來補上燒傷的地方。從醫術角度來看,身體一大塊皮被拿掉,所受的耗損程度相等於一個「 third degree burn」。所以,若多個地方要同時間動手術的話,病人要冒上太大的性命危險。

手術隊的醫師本着進量多為一個病人做手術的宗旨,一個不太複雜的手術需要二個小時,在醫院給我們規限的時間內,一天也只能做有限數量的手術。如果一個病人因要多做幾個手術,或手術上出現了問題而耽誤了時間,別的手術因而要被取消。

以往,手術隊因人力及資源的關係,只能給病人進行一年一次的的免費手術。很感恩,從三年前開始,手術隊可以每年兩次,分別爲病人進行手術。對於要接受多次手術的病人來說,他們不用再等上一年的時間。

手術隊一年兩次跟病人進行免費手術,每年總開捎要十多萬加幣。這開捎包括病人跟一位倍同的交通及住宿費,租借手術室,床位,藥品等費用。如果病人的手術出現問題,需要額外深切治療病房等,那開支便會相應增加。跟據幾年前的數據,幫助一位病人,平均需要七百元加幣。其實每一年,手術隊都不知道下一年的捐款夠不夠,也不知道當地醫院是否願意再次一起合作。每年,都是馮著那從上而來的信心去幹。

有朋友問,既然第一天是手術評估,那即是不一定每位病人也適合做手術的。我不跟你隱瞞,遺憾地,這是正確的。每年,手術隊總會遇上一些罕見疾病或奇難雜症(將來有機會,我會詳細分享特別個案),沒法給與治療。對於本來就沒有很多選擇的病人來說,手術隊可能就是他們最後的一線希望;所以,最難受的一刻,莫過於醫師要親口跟他們說,對不起,我們愛莫能助。雖然,手術隊每次也有牙醫同行,爲每位,特別是這些落空的病人修理牙齒,送上回去時的一點小心意。但,他們失望之情,也許,我們永遠沒法體會。

在雲南的最後一天,我有機會跟白醫師和他賢淑美麗的妻子同桌吃飯。其實,在那之前,我已經在微信寫下了對他們的「tribute」(那頭上發光的環)。可是,那天晚上,我就像小粉絲看到偶像一樣,心裡對他們敬佩的說話到最後一句也說不出口。也許,不說更好吧;可能對白醫師夫婦來說,他們心裡流著的跟本是中國人的血;如果我跟他們道謝,反而很像特意要分隔彼此。

好吧,大概的就是這樣了。

2014年1月12日 星期日

寫在雲南(四):別 別離

11.X.2013

"十一月X號,是手術隊在雲南省的最後一天。康復隊的成員已經到達,我們要繼續處理的,都已經妥善交代。還沒能回家的病人,都會在康復隊的成員照顧下,進行最後兩星期的康復治療。

我曾在我的「blog」上寫過以同一標題為題的一篇文字,記載我對離別的感受。離別的日子,心裡總是有點複雜。

這為期兩星期,飛越海洋,穿越領域的旅程,令我想期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故事「Wizard of Oz」。我們,不就像是桃樂絲,獅子,機械人,稻草人,一群不足夠,不完美的「small potatoes」?偶然在這"回家"的路上遇上,大家一起嘗試,一起尋找, 戰戰兢兢的,用那僅有的力氣,去盡力幹一點點,想是對的事情。

也許,和你們這一別,我們未必再有機會在人海中遇上。由你們最初那低著頭,逃避眼神接觸的臉,到手術後那雙眼回望,帶著自然笑容的臉,我都細細把這記憶,藏到我回家的口袋裡。

別了,孩子們。別了,朋友們。回家時,別上錯車,緊記要趕上那希望號快車。而我,就是靠著你們給我的笑臉作動力,作勇氣,往我歸家的道路前去。

別了,美麗雲南。"







寫在雲南 (三):希望號快車

11.X.2013

"我們的病人大部份來至雲南省。由附近的麗江,到近緬甸邊境也有。更有些,是來至地無三里平的貴州省。他們大都是在我們到達的之前一天,乘坐由十幾小時到幾十小時的長途巴士來到城市。

我很難去想像,原來有一些病人,一生也沒有坐過車。坐了十幾到幾十小時的巴士來到城市後,他們嘔吐得身體幾乎虛脱。他們有些從來也沒有見過升降機,會以為那只銀色的門是要往內推進去。可以想像,這趟昆明之旅,對他們已言,有多沈重,有多可怕。

在手術評估的那一天大清早,他們都被帶來到評估的地方。由登記資料,掛號,抽血, 初步檢查,還沒輪到給外科醫師作手術評估,身心皆已被弄得疲累了。

病人跟家人進來評估室的時候,都是比較害羞,木訥的。儘管雲南省有著四季如春的和暖天氣,這些病人都穿得厚厚密實,還有手套,帽子遮蓋半臉。因為,他們都不想給別人發現那被燒壞的身體。

小孩子就是最不會掩飾,擾讓大半天後終於到了手術評估室,還要給醫師詳細檢查:碰碰這,拉拉那;再忍不下放聲嚎哭。小孩子那哭聲,聞者心酸。有時候,孩子媽媽也會跟著流淚。有時候,自己也會跟著一起掉眼淚。

手術開始了的第三天,有第一位病人可以回家。那是一位小病人,他做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頸部手術,戴上一個頸套,拿一點藥,就可以出院。小病人拖著媽媽踏出醫院時,我剛好和他們碰上。他們面戴漫瀾的笑容,高興地與我道別。

我就望著他們輕鬆的背影,在那十字路口,往長途車站的方向離去。也許,這次回家的路程,感覺會快一點吧。

和暖的太陽,美麗的藍天,依舊照在那熙來攘往,熱鬧的街道上。小病人跟他媽媽的背影,就在那鬧市裡消失。"

寫在雲南 (二): 那頭上發光的環

11.X.2013

"在手術評估的當日,評估室裡有三位"老外"。這三位老外,有兩位都操著流利的中國話,不用翻譯,跟病人對話。也許,在一般中國人的眼中,他們就跟別的外國人一樣,都是要趕上來中國掘金的一群。

當中的白醫師,已經來了十多年,他就是其一位把合適的病人帶到我們當中。白醫生熟悉雲南省,哪一条村莊,坐車需要多少時間才到達我們當中,他也知道。白醫時熟悉他的病人,他會告訴醫療隊,「這個病人一星期後一定要回到工廠裡工作,可否盡量把她的手術日子安排在前。」

白醫師來至美國,是從事「family practice」的醫生。 十幾年前,他就帶著他的家人來到雲南省。他的孩子在雲南長大,他們吃的,喝的,不是進口的產品。他們住的,不在高級的「expat」 區,他們就和雲南省一般百姓一樣的生活。趟若他留在美國,他大概會跟其他美國醫生一樣,一早已過著優厚,享受人生的生活。

就這樣,他們靠著美國母會那每年謙微的經濟支持, 開始了往山區義診的工作。

看到白醫師及這幾位外國醫師,我彷彿看到他們頭上發光的環。作為中國人,我覺得我們非常幸運。在我們當中,有著這樣熱愛中國人,為着我們當中最小的,一直在謙卑,忠心,默默工作的好僕人。 謝謝你,白醫生!"


寫在雲南 (一)Day Zero

以下四篇日誌都是我在雲南時,在倒時差,新環境,新工作適應當下,草草記下那有感而發的感受。所以,若有草率凌亂,詞不達意的地方,請見諒。

11.X.201X

“十一月X號,來至五湖四海的隊員,都到達了雲南省。大家很多是第一次見面,當中也有來過的老朋友。闊別六年,我終於再次站在這四季如春的土地上。這熟悉的地方,是個生命訓練的好地方。不單單是病人得著身體上的改變,我們每一個,都會在生命上被陶造。我期待著這被操練的體驗。

雖然是day 0, 我們已經要馬上開會,分配帶來的藥物,儀器,奶粉,玩具等各樣物資。不同部門的隊員要安排怎樣能在三間醫院妥善安排每一位病人,從護士護理,藥物止痛療法,運動方按等。甚至在吃晚飯的時候,外科醫師, 麻醉師跟藥劑師還在相討最理想的止痛方按,真是好一個飯桌上的話題。

今天是Day 1, 我們的「morning call」 在清晨六時,六時半便要開會。今天是手術評估日, 所有病人都會被醫生診斷,作手術評估;誰動什麼手術,那只肢體最先要動手術,那一天動手術,都要在今天決定。我們圍繞着外科醫師,跟據他們的決定,繼而計畫護理方案。這一天,對病人和我們隊員,皆是最overwhelming的一天。”

走在雲南

前近子, 我在 blog 上分享過,我到中國跑了一趟。那時候我剛回來不久,還沒有時間整理我那如野馬般的思緒,只放上一張路經北京的照相。其實,那次我參與了本地一個NGO,加拿大傳愛醫療隊到雲南省進行一項爲期兩星期的義務整形手術醫療工作。

這次是我第二次跟手術隊到雲南省進行這項事工。這個工作其實已經進行了十多個年頭。每年,手術隊替雲南省內農村,山區裡的燒傷病人進行免費整形外科手術及術後康復治療。


這些病人絕大部份經歷嚴重燒傷 , 當中也有患兔唇的病人。這些病人,很多在燒傷後,謹把命撿回來後,當醫保用光後,就再沒有多餘的金錢支付後續的矯形外科手術。所以,我們看到的,不謹是失去了相貌,毀了容的病人;他們因身體多處都被燒傷,肢體攣縮沒法活動。

手術隊在兩星期的時間,可以為五十至七十個病人進行手術。  手術隊也許沒法把他們被毀的身軀變回原狀,但是通過手術還有物理治療能把他們被攣縮的肢體變得有用,令他們在基本起居生活上可以得到莫大的改善。

如你有興趣對這個事工知道更多,可以瀏覧以下網站:

http://www.emascanada.org/where-we-serve/china/china-south-team/

2014年1月3日 星期五

悄悄告訴你

2013年的年尾,我開始去拉流行曲"悄悄告訴你"。這首曲子的難度在於它大部份時間都是在二把位跟三把位之上。拉高把位的時候,左手指距非常之小。手指稍為往上或下只是毫米之差,已踏在另一個音上。也就是因為指距這麼小,拉高把位要拉得乾淨利落,清楚透徹並不容易。2014年,我還要繼續在這高把位上多下功夫。

2014年,新年新願望。就悄悄告訴你吧,我很貪心,心裡不但有一個小願望,還有一個大願望。小願望是純粹個人的,大願望是非自已的。

我拉琴拉了一年多,我曾害怕自己只有三分鐘熱度不能堅持下去。到今天,我可以確定我是真的愛上了這個胡琴。我對它的愛,簡直有點像熱戀情侶一樣,一天不見面會很不自在。我給了自己一個目標,就是在五年內考完十級。考完後,我正正式式的可以告別我治療師的身分,當個二胡老師去也。

至於那個非個人的願望:我,早已不再是社會初出茅廬的妹子了。在社會裡滾搞了一段日子,在世界裡多走了幾趟,對於吃喝玩樂,物質與及錢財的慾望,曾追求過,曾渴望過;但早已不再被它牽制着。作為這年代的"姐姐", 我能爲社會多做點什麼?我對新一代,下一代,可以怎樣用我的生命去作一個mentor呢?

上天對我很眷顧,我絕對比很多人幸福。那,我應有怎樣的回應呢? 是金錢,是時間,是身體力行的嗎?具體上,應該怎樣去實踐呢?

好深奧,好要思考的一個問題。我眼前沒有清晰的圖畫,我並不知道前面每一步該怎樣走。但,我確定,我最能做的,是先踏好我現在這一步,忠心,專注做好現在上天托付給我的功課。

新年快樂。

2020 回顧2021展望

很久沒有寫blog了。應該說, 我開了好幾個題目,都只寫了一半就停下了。是懶惰,是文筆枯乾,還是方便的拿疫情來做藉口? 2020年,想大家都應該很想它快一點過去。 2020年,在疫情蓋3/4下,我有所作為? 所謂作為: 1. 騎車多了--今年幾乎不下雨的日子,我都逼到自己去騎車。...